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揭开赵佗苍梧国与西汉苍梧郡前后相承之秘

2023/8/31 10:31:56 点击:
更把交州州治从封口迁到番禺佗城旧址,改变了自汉武帝平南越国以来岭南政治中心在封口的格局。

这件三国鼎足初成之际发生在封口的岭南历史重大事件,西晋史家陈寿的《三国志步骘传》仅简略提及,远不如王范《交广二州春秋》对此事描述之细致;王范身为南海郡人,又曾任广州大中正之职,比大致同时代的蜀人陈寿更熟悉岭南的掌故;王书虽早已散轶,他这段生动的历史描述却由《水经注》卷三十七介绍郁水(西江)流经广信县后,引用如下:

“建安十六年(211),(步骘)将武吏四百人之交州,道路不通。苍梧太守长沙吴巨,拥众五千,骘有疑于巨,先使谕巨,巨迎之于零陵,遂得进州。巨既纳骘而后有悔,骘以兵少,恐不存立。巨有都督区景,勇略与巨同,士为用,骘恶之,阴使人请巨,巨往告景,勿诣骘。骘请不已,景又往,乃于厅事前中庭俱斩,以首徇众,即此也。”

由此可见,步骘的入粤路线,实际完全同于西汉下濑将军的“出零陵、抵苍梧”的进军路线。句中的零陵,是指东汉初年已成为零陵郡治的今永州零陵区;步骘在这个潇湘两水汇合之地受到吴巨的迎接,即沿潇水南行转封水,抵达交州州治、苍梧郡治兼广信县治所在的封口。

而《水经注》卷三十八讲到沩水(即今大溶江)南径越城(今兴安县)西时,又谓:“建安十六年,交州刺史赖恭,自广信合兵小零陵越城迎步骘,即是地也”。这个说法,未见郦道元提供出处,既在同一部书内就前后矛盾,也明显不符《三国志士燮传》对这段史实的记载。

《水经注》这个时间、地点和人物皆有误的说法,在顾祖禹《读史方舆纪要》卷一百零六更被改为:“建安十六年,交州刺史赖恭自广信今梧州府合兵出零陵,憩于越城岭,却步骘,即此岭也”;可谓错上加错,毫无历史依据。

建安十年(205),交州牧张津被部将区景杀害,苍梧郡太守史璜不久亦死,早对交州虎视眈眈的荆州牧刘表闻讯,即越权同时委派自己的部属赖恭为交州刺史、吴巨为苍梧郡太守。他们几乎是同时抵达封口的,但两人合不来,行事鲁莽的吴巨就用武力把赖恭赶跑,独揽大权。所以,步骘入封口之时,赖恭实际早已非交州刺史了,不管是带广信兵接步骘或却步骘,都无可能。另外,步骘在零陵郡治已转入潇水南行,亦不必再沿湘水西行到小零陵城(即当时的零陵县县城)。

长沙人吴巨虽是刘表的部属,却与刘备有交情。建安十三年(208)赤壁之战前夕,暂时托庇于刘表、驻屯新野的刘备,已得诸葛亮献《隆中对》的良策,踌躇满志,无奈刘表突然病故,其子刘琮继位后即领荆州向南下的曹操投降,刘备南逃中无处栖身之际,一度曾想入封口靠吴巨来经营岭南。受孙权的谋士鲁肃等人之劝,刘备首次和孙权结盟,双方组成联军,大败曹操于赤壁。战后刘备借得荆州南部的四郡,其中便有零陵郡及桂阳郡,分别与苍梧郡及南海郡相连,颇有利向岭南拓展;刘表在荆州的部属此时纷纷归附刘备,如被吴巨赶出封口的赖恭投奔刘备后,即被封为镇远将军,入蜀汉还任过太常之职。史称一介武夫的吴巨,见到这种形势,自然也有率苍梧郡加盟刘备、与东吴脱钩的想法。步骘随吴巨到封口后,互相猜忌防范,终致大开杀戒,原因在此。

吴巨之死,并未降低刘备对交州的兴趣。甚至到建安二十四年(219),关羽被东吴将领杀死,蜀汉在荆州的势力荡然无存,仍未能了断刘备拓展岭南的念想;章武元年(221)刘备在益州称帝,即任命李恢为庲降都督,并让李恢持节兼领交州剌史,住平夷县(县治即今贵州毕节七星关区),犹望效法西汉驰义侯率领的第五路平南越汉军下牂柯江(今西江上游的贵州北盘江)而入岭南的故事。

为防备刘备踏足岭南,孙权才迅速派步骘出手,确保交州纳入东吴的版图。步骘被提为交州刺史前,正任东吴的鄱阳郡太守。他如果就近直接南下,从东吴早已占据的豫章郡南境经大庾岭入粤,像西汉楼船将军杨仆那样,本来更方便他的行程。但步骘却选沿长江入湘江、经潇水转封水的线路,说明当时从粤北大庾岭入境、由北江转西江到封口的线路变得相当难走。

工于谋略的曹操,对岭南的布局其实远早于群雄。建安元年(196),时任兖州牧的曹操接纳了被袁绍视为累赘的汉献帝,不久定都许昌。曹操由此挟天子以令诸侯,即在建安二年(197)办了两件涉及岭南的大事,一是批准交趾郡太守土燮把交趾刺史部改称为交州的建议,二是同意首位交州牧由张津担任。唐初大型类书《艺文类聚》卷六所引的史料对此介绍较详:

建安二年,南阳张津为(交趾部)刺史,交趾(郡)太守土燮表言,伏见十二州皆称曰州,而交(州)独为交趾刺史(部),何天恩不平乎,若普天之下可为十二州者,独不可为十三州?诏报听许,拜津交州牧,加以九锡,彤弓彤矢,礼乐征伐,威震南夏,与中州方伯齐同,自津始也。

统管岭南的交趾刺史部,直到东汉末年,仍未能随全国十二州而改称为州,州长官不能称牧,明显是一种地区歧视,故土燮上书表达不满。曹操随即落实了早该给交州落实的“政策”,马上赢得张津和土燮的好感。按西晋学者嵇含的《南方草木状》所记,建安八年张津曾向曹操献交州特产益智子粽,说明两人关系不错。

曹操经建安五年(200)的官渡之战等役连败劲敌袁绍后,就利用张津来削弱刘表的势力,曾设一计:“授孙贲以长沙,业张津以零、桂”;这即是要切割刘表的荆州三大郡:把长沙郡分给时任豫章郡太守的孙权堂兄孙贲,把零陵郡和桂阳郡分给交州牧张津。孙贲未见动手,张津却对曹操言听计从,连年北伐,与刘表打仗,但自己的兵力又比刘表弱,以致部下厌战,于建安十年遇害身亡。

张津死后,曹操又挑动“雄长一州”的士燮破坏刘表染指交州的图谋,以汉献帝的名义给士燮赐玺书曰:“交州绝域,南带江海,上恩不宣,下义壅隔,知逆贼刘表又遣赖恭窥看南土,今以燮为绥南中郎将,董督七郡,领交趾太守如故。”

在这份见于士燮传的官方文告里,曹操直斥刘表为逆贼,等于判定刘表派赖恭和吴巨入交州之举属于非法行为。曹操让士燮董督岭南七郡,明确授权士燮可把刘表派来的人赶走。曹操不立士燮为交州牧,实职仍为交趾郡太守,大概是怕士燮割据称雄,保留一个牵制士燮的政治手段。

士燮(137-226),字威彦,其七世祖躲避西汉末年王莽乱世时已入岭南,他本人实出自广信,与封口的渊源颇深,其“学问优博”当时公认,但他最擅长的典籍亦为《左传》,明显受到陈钦、陈元父子治学遗风的熏陶。

士燮四十多岁时出任交趾郡太守,至见曹操拉拢之际,年龄已七十左右,成了岭南本土最大实力派,兄弟四人控制着大半个交州。建安初年,交州刺史朱符被杀,张津尚未到任,州郡扰乱,士燮为保各郡平安,把他的三个弟弟皆上报提拔为郡太守,并获批准。其中,大弟士壹任合浦郡太守,二弟士?(yǐ)任九真郡太守,三弟士武任南海郡太守。而他老家所在的苍梧郡,士燮并无插手,对交州牧一职,也不主动去争,皆显出他“达于从政”:办事干练、考虑周详。著名学者袁徽当时在岭南避难,曾写信给曹操的尚书令荀彧,高度评价了士燮的政绩:“处大乱之中,保全一郡,二十余年疆场无事,民不失业,羁旅之徒,皆蒙其庆”。

可见,士燮掌实权虽久,仍很像个学者,政治野心不大,他更在乎的是交州免于战乱。所以,士燮收到曹操发来的文告后,既未出兵攻打刘表派来的赖恭和吴巨,又按礼仪遣使赴曹操所在的许都进贡。这个姿态,曹操只好接受,还发文给士燮再加上“安远将军、龙度亭侯”的虚衔。

士燮最终选择与东吴合作,主要是出于现实力量的考量,有利岭南保持平和格局。受累于赤壁之败,曹操对岭南的影响力大减;刘备刚借得荆州南部几郡,根基不稳;而东吴与交州接境,实力又强于刘备。正是士燮及其家族的合作态度,步骘杀吴巨后才得以顺利入主交州。

步骘经营交州长达九年,他初到南海郡时虽已十分欣赏赵佗的番禺旧都选在负山带海之处,但任期内的大部分时间还是以封口为交州治所,直到建安二十二年(217)才把交州州治从广信封口迁至番禺佗城。这个州治的搬迁时间,最早见于水经注卷三十七泿水条,明清各版广东通志皆沿用。步骘与士燮的合作,成效显著,交州为缺乏人力资源的东吴提供了大量的兵员。延康元年(220)步骘赴长沙任新职时,就带走了“交州义士万人”,远多于他入交州时所领的人数。

到交州接替步骘的东吴悍将吕岱,在黄武五年(226)士燮死后,借机诛杀士燮家族,极为心狠手辣。但吕岱于黄武五年首次分置交、广两州之举,对后来岭南的政区名称有深远影响;新置的广州,领苍梧和南海等四郡;州名里的广字,即因广州治所是从广信封口迁来而取。这就开了先例,后世的广东及广西之名,亦从广信而来;广信之东为广东,广信之西为广西。

七、陶侃在封口用发石车退敌

“(杜)弘遣使伪降,(陶)侃知其诈,先于封口起发石车”。这几句话,见于《晋书陶侃传》,说的是一场关乎谁当广州刺史的重大战事,地点即如今封开县县城江口镇,时为西晋末期的建兴三年(315)深秋,很接近两汉时代,亦可证明苍梧王城、西汉苍梧郡治和广信县治所在之地,自秦汉以来就叫封口。

根据晋书陶侃、王机等人的传记材料,陶侃(259-334)领兵讨平杜弢为首、在荆湘地带长达几年之久的流民之乱,名声大振,本有奇功,却惹来镇东大将军王敦的猜忌,不仅失去了荆州刺史之职,还被打发到岭南任广州刺史。

而此时朝纲松弛,岭南政局非常混乱,朝廷任命的广州刺史郭讷,不获当地政坛实力派接纳,王机趁机利用他的父亲王毅当过广州刺史、老部下众多的关系,窃取了广州刺史的职位。随后王机害怕王敦讨伐,又向王敦请求,容他任交州刺史。王敦虽同意,王机却被交州实权派梁硕拒绝入境,无法就任。王机受困于郁林郡之际,收到杜弘派人送来的几千两黄金,表示投靠之意;杜弘曾是杜弢的部将,被陶侃的队伍打散后,带残部窜入岭南,占据了临贺。王机于是就要杜弘假冒投降,去攻广州,欲借其力,赶走陶侃,再图广州刺史之职。

陶侃率众入粤至始兴(今韶关)时,其部属已获悉王机和杜弘的图谋,有人以此劝陶侃莫轻进,暂留观察;陶侃未加理会,到任后即直赴封口布防,预先让士兵沿着封水两岸架设发石车(又叫霹雳车),待杜弘从临贺乘船而下的人马进入伏击圈时,发射石弹予以重创,防止他们出西江。杜弘果然领兵进犯封口,见陶侃有备,即掉头逃离。陶侃趁势率部追击,打败了杜弘的队伍。参与谋反的要员作鸟兽散,仅杜弘逃脱,广州部将温邵在始兴落网,交州秀才刘沈逃至郁林郡的小桂(其地在今广西来宾市武宣县境内)时遭擒杀,主谋王机更被砍头,传首京都洛阳。

清末民初著名历史地理学者杨守敬(1839-1915)最先指出,陶侃传里的封口就是水经注说到的封溪水口,见他的名著《水经注疏》卷三十六。这个注解很重要,因为晋书以后的许多史家已不了解封口在岭南何处,例如司马光的资治通鉴介绍陶侃在岭南的活动事迹时,完全删去了封口一役,致使读者完全不知陶侃大败王机和杜弘之战是先从封口打响。

身为陶侃曾孙的著名诗人陶渊明,曾赋长篇四言诗《命子》,其中追忆先祖战功的诗句写道:“天子畴我、专征南国”,明显有封口之战的影像,因为陶侃收拾王机及杜弘的谋反势力后,广州人心归附,政局安稳,再无战事。为防生活过于清闲,陶侃每日早晨把上百块砖头运到室外,晚又搬回;人问其故,他答道:“吾方致力中原,过尔优逸,恐不堪事,故自劳耳。”陶侃运甓的典故由此而生,成为激励后人不贪安逸、发奋功业的美谈。

按晋书地理志,当时广州所管的岭南十个郡里,苍梧郡犹是要地,其辖境虽因东吴时分设临贺郡而变小,但郡内设县仍很密,有十二个,比南海郡还多一倍,人口户数则约占广州总户数的六分之一,仅次于南海郡。若杜弘从临贺而下,占据苍梧郡治兼广信县治的封口,对广州局势威胁极大,这是陶侃亲赴封口指挥作战,尽快铲除杜弘势力的重要原因。

“贺州势在上流,南入连、英,东下封、康,不数日便至番禺”。南宋名臣李钢(1083-1140)对贺江和封州在岭南的重要战略地位作过如此分析,见于他上报朝廷的奏折《乞令韩世忠不拘路分前去广东招捕曹成奏状》,堪称陶侃八百多年后的知音。

绍兴二年(1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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