沿着来时的路,大巴车从日喀则驶向拉萨贡嘎机场。道路依旧,景色不同。“月初来时青稞还青,十来天已经收割扎成一垛垛小仓髻了。”清华新闻与传播学院研究生赵楠写道。
同样改变了的还有学生们的心态。有的学生刚刚读大一,只有20岁;有的学生是第一次出远门。这一次返程不像进入拉萨时大家满怀期待与热望,反而受疫情影响多了很多不确定性。有的学生在机场的候机厅静坐一晚,有的学生凌晨在街头等待隔离,有的学生因为抗原检测错过了飞机。但大家都能独立为自己安排好行程,落地配合当地的隔离政策。
“我们将做有大出息的人”
“这真是个意外的课堂,意外的课堂必定要有非凡的收获,”某大学的老师在给李希光教授的微信中说。
“你这批学生中可能会出现大格局大出息的人才!”西部战区的老将军在给李希光老师的微信中说。
什么是大格局大出息的人才呢?李希光老师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。直到他在清华大学中文系学生魏明的朋友圈读到这样的文字:“经过这趟喜马拉雅‘大篷车’课堂的苦修,我已经不再是‘社恐人’了。这段经历真的很锻炼人,每天晚上都会恍惚,早上的自己真的是今天的我吗?”
清华大学师生一行是8月15日一早离开萨迦县吉定镇的。早上急急忙忙地吃了一个藏鸡蛋、一碗酥油茶和一小块糌粑,做了一个核酸。大多数同学路上基本没吃没喝,或者不敢吃不敢喝。直到8月17日早上,这群清华大学的学生分别在青岛、贵阳、南京、杭州和成都等多个地点集中隔离。
从拉萨经成都转机回内地的途中,清华学生坐在闭环管理的大巴上
魏明说:“连续的转机、协商沟通隔离事项、打了无数个电话,又不能一下就办清,在萧山机场滞留了十多个小时,一下子变成了泪人。感觉很丢人,但是真的忍不住,后来就随它去了,丢人就丢吧!”
一些同学在各个机场转机滞留了十多个小时的确煎熬难受,但是回顾这些天在藏乡亲历的故事,几乎就没人抱怨了。
对于这些清华大学的学生来说,在西藏的这段“苦日子”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天,但这是一次名副其实的“扎根调研”。十天的“苦日子”让这群“社恐人”脱胎换骨了。
“社会恐惧症”或“社会交往恐惧症”说到底就是想高高在上地躲进小楼成一统,在一个脱离人类现实社会的小宇宙中成名成家。但是,如果连高海拔的喜马拉雅山里都找不到藏身的香巴拉,你的书斋不可能是世外桃源,更不可能是与人类社会平行的另一个宇宙。
“大疫之前,个别报考名校的孩子的梦想是要出人头地,一心只读希腊罗马,张口牛津哈佛,梦想生活在远离社会现实的精英小圈子里。”李希光教授说。
“但是,在新冠病毒面前,无论你是大学生、教授或有什么背景,所有人都是平等的。你只要是人类社会的一员,你在大疫面前,就没有任何特权。”李希光教授说,“经过这一次苦难的历练,我相信,这群学生中很多人未来学习和研究将不再是仅仅‘扎根于西方人的书本和概念里’,而是扎根于中国人民伟大的现实生活中。”
凌晨,返程的部分学生在马路上吃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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