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裕民县中哈边界的草原上，阳光透过云层，洒在察汗托海牧场喀拉克米尔村小学空旷的校园里。“孩子们都去了县城的学校，这里我们有专人看护，啥都没动，县上说如果生源够了，就会复课。”村党支部书记关世福说，“我们村200来户人，这几年光大学生就出了32个。”
从1982年去喀拉克米尔村小学任教直到今年1月退休，范爱云一直在牧区基层学校工作，“以前孩子经常辍学，被父母拉去种地放羊，老师就得翻山越岭地找。”
“不重视教育是因为看不到知识的意义。”关世福说，“我们村以前交通十分不便，冬天去趟县城要骑马、坐爬犁加步行，来回3天，大家不愿出门，很多村民觉得能认识‘男’‘女’两个字就行，去城里不会进错厕所。”
2000年后，柏油路通到了村里。“路通了，村民们的羊卖到了600多公里外的乌鲁木齐，也开始种植经济价值高的红花，收入慢慢上来了。”关世福说，“视野一开阔，大家意识到读书有用，但那时村里孩子都大了，几乎没小学生。”
2005年，喀拉克米尔村小学初次关闭，极少数孩子转到附近学校上学。2015年，随着新一批学龄儿童的成长，焕然一新的喀拉克米尔村小学复课。“都是国家投资，多媒体、大屏、直录播设备等一应俱全。”范爱云扬扬手，“手机就能调节教室的暖气温度，以前可要满山遍野找牛粪架火的。”
5年间，百余名孩子从窗明几净的新小学走向山外。但随着对教育的愈加重视，很多村民开始把孩子送去县城等地读书。到今年初，拥有5名教师的喀拉克米尔村小学，学生仅剩2名。经县教育局、学生家长和村委会沟通，两名孩子进入县城就读。“去年，路又翻新了，孩子去县城上学更方便了，来回也就一个小时。”村民王有福说。
“孩子学习需要环境和氛围，同时这些老师给更多孩子上课，能发挥更大价值。”裕民县教育局党组书记郭标玺说，“但喀拉克米尔村小学依然保留，今后只要群众有需求，就会再次复课。”
“表面看是学校关了，实际是交通便利了，大家条件变好了，对教育的要求更高了。”关世福说，“如今村民夏天忙种地，冬天搞养殖。大人们忙正事儿，孩子们也在努力学习，这几年村里孩子都有考上博士的了。”
“我只读过小学，怎么也不会让孩子再和我一样。”47岁的村民纪秀娟久居边境，却心念北京，因为中央财经大学的校园里，有女儿马小倩读书的身影。（刘东莱）
